抹天青

[水蓝/杰宝]楼梯

私设时间轴为退役以后。

5500+左右。包含破镜重圆

圈地自娱,感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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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役,一个自从签了职业合同以后就再难以回避的问题。当初豪夺LPL暌违数年冠军奖杯的IG众人也难逃此间。

外表“把你们全杀了”内里“傻白甜”的The Shy姜承録和娶了中国媳妇的Rookie宋义进毫无疑问的选择回国,夺冠五人里剩下三人倒是齐齐的定居上海,虽然没有任何商量,但都决定在这片经济尖端发展区扎根。


中国传统的春节,按例要回家过,但架不住素来开明的母亲一不小心在超市买年货刮彩券刮出来个新马泰双人游,便拉着丈夫收拾好行李随团出国了,临走还把所有的年货趁着春运的快车寄给自家儿子,顺带往他卡里打了五万块钱,美名其曰压岁。王柳羿接电话时心想自己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收压岁钱呢。莫名的哭笑不得。他只好一个人留守在购置许久的单元公寓楼里。

新年伊始的跨年夜,接踵而至的烟花在空中轰鸣着绽放。市区好不容易开放的烟火时间,民众们早早就屯起了各式各样的烟花,王柳羿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楼下对门的那一户一家三口正裹着棉袄站在小道上,脚下堆了一堆烟花彩炮。

胖嘟嘟的小男孩和圈子里一些选手的小孩一样招人喜欢,见了王柳羿便甜甜的喊了声“柳羿哥哥”。他雀跃的小跑过来,地上尚且有些积雪化去润泽而成的泥泞,王柳羿生怕他摔倒,不敢大意的俯身微微展开双臂接住猛地扑上来的孩子。

他也不太会带小孩。曾经还在职业圈子里时倒是做过一个陪伴留守儿童的活动,但那根本不起什么作用。而那些选手们的小孩大多也只能在照片或视频上见上一面,思来想去,王柳羿自觉的带过最成功的一个孩子还是喻文波…他心跳一滞,猛然回神。

“柳羿哥哥,要和我们一起放烟花吗?”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根冲天炮,他顺着王柳羿的眼光,十分得意的说这是他的“金箍棒”。

孩子的父母也是熟识的邻居,满面都是和睦的笑意,纷纷出言邀请他:“是啊小王,你也是一个人住的,今年就和我们一起跨年吧?”

王柳羿温和的给小男孩拉了拉松垮的围巾,那双澄澈的黑色眼睛滴溜溜的在眼眶里转,机灵活泼,可爱极了。他弯起眼眉唇角,藏在方形镜片下的眼睛生动温柔,这一笑像是枝头盛放的雪白梨花,艳丽又馥郁。

“不了,谢谢叔叔阿姨。”王柳羿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小男孩的眼睛瞬间直了,看着那卡通的包装小声的喊了一句“小猪佩奇”,王柳羿笑着把红包塞到他手上:“拿着吧小朋友,这是柳羿哥哥给你的压岁钱。”

男孩的父母赶忙推拒,说着这怎么可以呢便要小男孩把红包还给王柳羿。王柳羿攒着柔和摇了摇头,好说歹说才劝他们收下。

本就是特意准备了几个红包想分给孩子们压岁,数额也不大,也只是一份心意。

王柳羿伸手在小男孩头上揉了一把,在街口开店卖了十年卤味的陈叔在隔壁单元楼前点燃了一箱“满天星”,小男孩瞟到,赶忙抬手慌乱的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

微弱的火星在浓郁的夜色里烫燃导火线,火药在尖啸中破开封口的薄纸,带着人工费尽心思调配出的五光十色,破开冰冷的空气,直上云霄。

王柳羿抬头看了看那朵炸开的烟花,四分五裂的流火慢慢坠下,闪烁着像是天上的星芒一样璀璨。他和众人道别,只身走进黝黑的楼道。

这两天王柳羿住的单元楼楼道响应灯故障了,又逼近年关,物业一时找不到能正常上岗的维修工人。反正也没几楼,王柳羿连手机上自带的手电筒都不愿意打开,他一边摸黑踩着楼梯上楼,一边滑开锁屏在通讯录里翻找出高振宁的电话拨号。

他还记得前几天高振宁放假回家,走时千叮咛万嘱咐他在跨年时记得给自己打个电话。

王柳羿刚打过去,那头便立刻接通了起来。

高振宁的声音混杂在推杯助盏与喧闹笑声中,有些模糊不清,王柳羿好一会才分辨出高振宁在说什么:“小宝,你在家吗?”

王柳羿摸索着楼梯扶手,心中未起波澜,似乎没有被这明显的差别影响到:“我在外面。”语毕,他顿了顿,补上一句,“刚刚在看烟花。”

“小宝新年快乐!”高振宁一副大嗓门儿,震得王柳羿耳膜疼,他轻轻哎呦了一声,稍微把手机拿远了一点,“不过我说,小宝,你真的要一个人跨年吗?我爸妈都问呢。”

王柳羿认识高振宁的父母亲,当年在IG做队友的时候,高振宁的父母偶尔也驱车千里迢迢来看看儿子,大家聚在一起聊过几句,也算是投缘。

长辈总是关心孩子们的。王柳羿说道:“我没事的。对啦,代我向叔叔阿姨拜个年。”

未等高振宁回复,他踏上一阶平台,说道:“我快到家了,要不...先挂了?”

电话那头有脆生生的女童声音,奶声奶气的喊着高振宁,王柳羿想这大概是他的什么亲戚的小孩,他大致想象了一下,白嫩软糯的小女孩,粉色公主裙,在圆桌家宴的尾声处兴致高昂的喊着高振宁要抱。

一下子便戳中了王柳羿的萌点——实在是很可爱。

高振宁见势便也答了声好,挂断通话的前一秒,王柳羿听见高振宁无奈的声音:“我的小姑奶奶,又怎么了?”

王柳羿只觉得心里一软。



前半夜的他尚且在这个繁忙的城市游荡,像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看了江边的灯火展览,也去不打烊歇业的超级市场逛了一圈,最后却两手空空,像是不知疲倦一样走过大半个城市又绕一个圈回家。

而天上的月亮很亮,亮也没用,没用却也亮。

人类是群体动物,而被单独挑出的个体会自然而然的感受到孤独,这是人类心理学上一个广而告之的定律。

王柳羿知道自己现在正在这个“孤独”的情绪里下陷。


他又回想起电话那头热热闹闹的高家,终究是得了些心理安慰。他微微一笑,轻轻挑起的唇角还未放下,王柳羿便在楼梯转角曲而转向处看见一个人影。

月光从楼道高窗外投入,烟花绽放的火光也隐隐绰绰的混杂进来,万般光线都揉入此时,站在他家门前的那个人影轮廓线条模糊,甚至只是在他的视野里露出一个侧影。

但王柳羿就是能认出他是谁。

“喻文波。”

王柳羿手上拿着的手机倏忽陷入休眠模式,有些刺眼的电子光骤然熄灭,他怔愣的出声,而那个披着夜色的人也明显捕捉到他的声线,微微回过头来。

果然是喻文波。借着小窗口投射进来的光芒,王柳羿看的不大清楚,却仍旧能望见喻文波成年长开之后愈发线条俊朗的面庞与挺直的背脊,他穿着一件深灰色长风衣,在原地朝王柳羿递来目光。


“新年快乐,蓝哥。”喻文波这么说。

这是暌违数月,王柳羿第一次再次听到他的声音。

有点沙哑,大抵是最近着了凉?一想到这,王柳羿又觉得心底有股焦躁油然而生。那是同喻文波一同生活、作为哥哥照顾他长大的习惯,他会为喻文波所承受的病痛而难过。小到感冒引发的发烧,大到长久积累而下的职业病,王柳羿总在心里怪罪是自己没照顾好喻文波。

但那份愧疚好像也没那么纯粹。

单只是哥哥对弟弟的照顾吗?王柳羿回答不上来。当年有许多粉丝喜欢磕CP,磕的天昏地暗也免不了磕到喻文波和他头上,王柳羿偶然刷到她们产出的CP向视频的时候才顿悟:啊,原来我们之间是这个样子。

已经不仅限于朋友了。等到王柳羿反应过来,他发觉自己的眼神时不时就瞟向喻文波的方向,他总在镜头前轻轻扯一下喻文波的袖子或是蹭着他的手臂复又温柔握住手腕,他大概自己都以为这是旁人都不知晓的瞒天过海,却没想到这一切都被忠诚的镜头记录下来。

王柳羿爱喻文波。

他总算反应过来。


那时熬夜是个像家常便饭似的东西,每每Rank完王柳羿都觉得眼睛酸胀生疼,回到房间一沾床便浑身肌肉酸软,尤其是肩膀与腰部,疼的不行。疼久了便麻木,麻木了接下来就能安然入睡。然而好几次王柳羿枕着枕头昏昏欲睡时,都能听见年轻而又极具耐力的AD在快乐的结束Rank后仍然精神饱满的钻进床铺,秒睡后顿时发出抽笑的怪异声音。

王柳羿忍了好几次,终于有天忍无可忍,从脖颈下抽出枕头便丢到另一个床上去:“喻文波!”

被砸的喻文波愣是许久没反应,迟缓到王柳羿开始自我安慰说不过是个弟弟不必计较太多并开始自责冲动时,喻文波才悠悠转醒,动作宛如慢放似的以雪白手臂轻轻搂住王柳羿的枕头。

喻文波带着十成十的困意说道:“怎么,蓝哥你想和我一起睡?”

王柳羿顿时气结。


然而最后的结果仍然以两个人睡到了一起为结局。

见王柳羿没动作的喻文波嘟囔着“蓝哥真的压榨AD”便掀开被子下床,一股脑的钻进王柳羿的被窝。还不等王柳羿从骤然脸红之中反应过来,喻文波将手臂垫在王柳羿脖颈下,轻轻环拥着他。

喻文波倦意未退,仍有些迷迷糊糊的便凑到王柳羿耳边沉沉低语:“蓝哥。”他唤了一声还不够,还要像狗狗似的用自己的侧脸去蹭蹭王柳羿的脸颊,“做噩梦了不用不好意思叫我啊。”


后来的后来直至队伍里分配房间没再把他们安排在一起,喻文波和王柳羿一直是同床共枕相伴而眠。

有时候双排时王柳羿一波灵性闪现顺利救下自家浪的飞起的AD,喻文波满身的护盾,笑嘻嘻的压低声音小声说:“蓝哥,看来我们晚上一起睡还能培养点默契啊。”王柳羿一言不发的红了脸,只在鼠标轻点之间冷漠但温柔的栓紧了狗链。




他们的确是谈过一段时间恋爱的。

具体时间王柳羿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是从S8四强赛表明心迹开始,到喻文波退出IG转身化为自由人之前。大抵零零散散加起来的时间才一年多一些。

他们吵过架——虽然很少,但每次争执都来的激烈又执拗,谁劝都不管用。每每这时,喻文波和王柳羿的智商都如瀑布坠落般大跌,王柳羿总能把一段时间以来鸡毛蒜皮的事都拿出来拾掇拾掇成一阵密集的箭雨打的喻文波猝不及防,但喻文波也有办法:他逻辑一流,而实在说不通的地方就让它强硬的被解释,用姜承録的话来说,喻文波就是仗着王柳羿喜欢他,为所欲为,再说的有趣一些,恃宠而骄。

但大多数的争吵最后都能被化解,而每一次暴风雨后的晴天都像是给予了年轻AD一定的成长。

彼时的喻文波偶尔喜欢抱着王柳羿,摘了他的眼镜后温柔亲吻他的眉眼,再亲昵的啄一口鼻尖,然后凑到他耳边,小声的变着法儿唤他名字。

“蓝哥,宝蓝z。”他越叫越起劲,笑意里带着青年人的朝气与爱,“蓝公子,别害羞啊,理理我。”


王柳羿曾经自认为没人能比他更了解喻文波,他陪着喻文波从未成年的少年长成成年后意气风发的青年,也协助他从深不可测的低谷一步步跨越艰难险阻通往巅峰,他见过喻文波不高兴时落泪,也看过喻文波一双狗狗眼里亮晶晶的望向聚光灯投来光线的方位。

可就是那样...王柳羿顿时找不出任何合适的形容词,那样的喻文波,最后还是和他分手了。

王柳羿微微攥了攥手心,只觉得整个手掌都冰冷。

“新年快乐。”他听见自己声音和平常一样,里面裹挟的笑意甚至可以说有些死板,他就这样开口说道。

锃亮的钥匙顺利的插进锁孔,王柳羿轻轻扭动钥匙打开门锁,把挂着小猫吊坠的钥匙扣收进了口袋里。他探进半个身子,按开玄关处的挂灯,又从侧面的鞋柜里拿了两双拖鞋放在大红色的踏脚垫上。

一双明显看得出来是主人常用的,另一双则崭新,诉说着平日里甚至没什么人来做客。

“有什么话,进门再说。”王柳羿说道。

他俯身解开鞋带,由脚后跟处褪下鞋子,套着棉袜的脚踩进了绵软的拖鞋。可视野里另一双拖鞋却还是好端端摆在那里,无人问津。王柳羿直起身子,望向喻文波。

王柳羿只看见喻文波眼里无声无息覆盖着的暗色。

喻文波心想自己大概也在这等了几个小时吧,在这漫长堪称折磨的时间里,他想着王柳羿可能会去哪。他在上海没什么能够从容相伴在家一起跨年的朋友,高振宁也放假回家了,王柳羿也没有什么跨年的应酬之类的,怎么就不在家外出那么久?

喻文波没想到要去给王柳羿打个电话之类的,他甚至一下都没碰自己的手机当等待的消遣,他甚好的耐心都用在此刻,从冰冷的前一天等待到同样冰冷的后一天,他唯一分了神去的娱乐可能便是在跨年零点的那一刹那,他听着居民楼里此起彼伏的尖叫笑闹,有诸如“跨年”“新年”“快乐”之类的词语透过刷漆打蜡的门板传入灰蒙蒙的楼道,喻文波偏过头去,视线透过墙上的方窗,看见朗朗高空上绽开一朵银光烂漫的烟花。

他心里本没什么起伏,却微微啊了一声,心想这又是新的一年了。

如果王柳羿在,他一定会很喜欢那朵烟花。喻文波这样想。


直到王柳羿出现,那个瘦削甚至于瘦的令人心疼的青年似乎早已把骨血赠予夜色,明明裹着几层衣服像只胖猫,喻文波却一见着他便觉着冷。大抵是王柳羿自己都不知道,第一句话刚出口的一瞬,平静掩盖下的那般细弱颤抖。

许久不见,王柳羿比印象里更瘦了些。下颚尖尖的形状一眼就能看出来,苍白的面色也无可遮挡,更有一双透过透明镜片顺着光投来的眼眸,虽有神采,却不及当初熠熠生辉。

再到方才王柳羿弯腰换鞋时,玄关处的挂灯发出的暖光充斥了两人所处的小小楼道,王柳羿冷白的指尖按着门边鲜红的春联,更衬得那手细瘦白皙。

喻文波从小到大,何尝不是想要什么最终都会有。就连那让无数中国电竞人心驰神往的冠军奖杯,他刚出道就将其稳稳的抓在了手心。他不擅长欺骗自己,也没法告诉自己心里其实是非常思念王柳羿。

王柳羿不仅仅是前男友的身份,更是喻文波在疼痛成长的过程里每每晨起晚眠,睁眼闭眼时候能吐露心声的人。

是依赖?是爱情?终究是许多驳杂的情感糅合在一起,喻文波一并珍藏着,把那个叫王柳羿的人小心翼翼的搁在自己心尖上。

其实喻文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找王柳羿,按照那些通俗言情剧本,明明要尽量疏远一些才是分手后正确的打开方式,他却鬼迷心窍的驱车从城市的一端到另一端,又在别人家门口站了好几个小时。

他没想说今晚来提复合,也清楚王柳羿跨年时指不定会乖乖呆在家里。

可他就是来了。

来了却又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王柳羿不露痕迹的后退半步,重重衣料包裹下的背脊靠在门框的夹角上,他泄去了所有力气,只觉得下一秒都要昏头转向站不稳,却仍然面不改色,启唇说道:“不知道说什么的话,就不用勉强了。”

他甚至还能插科打诨似的笑嘻嘻补上一句:“杰克哥。”端的是还同往常一样亲密无间。

随后紧接而来的无声沉默里,王柳羿垂头了许久,旁人看了约摸着会怀疑他睡着了,可喻文波也一动不动,直到看着王柳羿似乎找回了些力气,头也不抬的捡起鞋转头进屋,身影消失在玄关处。

给他留了拖鞋,也留了灯、留了门。


喻文波何尝不知道这是王柳羿的退让。


就像每次吵架,最先妥协的永远都是王柳羿。就连他们分手前那次熊熊燃起的战火,也是王柳羿在无数次争吵之后最终沉默下来,背对着他满是绝望与疲惫的说道:“算了,那就这样吧。”


爱情永远是最折磨人的情绪。热恋时叫人死去活来,分手后却又真挚的不像话,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不用刻意便能想起他。

——也不知道为什么分手。一拍两散的理由数不胜数,单单就为了点小事分手可谓是真的划不来。但喻文波和王柳羿大抵都不知道自己栽在哪里,可是即便心里膈应,分开就是分开。

拥抱都要小心翼翼,再也不能接吻。任何接触都怕成为死灰复燃的引子,摆在明面上的爱意其实谁都能看出来,却非要绷着全身神经心跳加速着你瞒我瞒。

没人先破戒开口谈爱的后果,就是两个人都永远陷入互相深爱又折磨的死循环。


室内响起一阵水龙头被开启、有人拿着壶接水的声音,随后那声音骤然停歇,紧接着又是一声清脆的按键声。王柳羿这是在烧水。

喻文波对着室内重归的寂静,轻声喊了一句。

“蓝哥。”

喻文波知道王柳羿一定在听,甚至于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就是在等待他的下文。


有的时候,爬楼梯太累了。累的人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却没个发泄。

但停下的脚步,除非已经到达想去到的楼层,还是要再次抬起。


一切被喊停的世界,可以回归它时间的正常流速了。


喻文波想起王柳羿进门时那个带着深夜凉气的落寞背影,想着:够了。

“新的一年,我陪你。”

喻文波像回溯到很久之前两人还牵着手期待漫漫长夜后光明绽放时那样,喊了一句。


“王柳羿。”




最终回应他的,是四下亮堂的暖光里,传来的一声属于王柳羿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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